其实我……
「其实我挺讨厌你的。」少年笑道,他的嘴角上扬了几度,语气和微微弯起的眼角都是平日与其他人开玩笑时的模样与角度,可另一个少年却知道眼前金发被傍晚余晖照成橘红火焰的男孩不是在开玩笑。
「啊……」黑发少年张了张嘴,表情是仅止于瞬间的僵硬,随后他也笑了笑,泰若自然地回了一句:「我也挺讨厌你的,小胜。」
「是吗?」金发少年笑了笑,眼角微微眯起,流露出了令人胆寒的冷光。
「呐,我说海云酱。」
「去死吧?」金发少年边说着,边从自己的座位上起身走向坐在门边的幼驯染,背着光的身影没有任何一点热度,有的只有无限的阴冷与杀气。
而赤谷海云只是临危不乱地坐在椅子上,就算轰乡胜己已经揪住了他的领子像拎小鸡那般的整个人提起走到了窗边也一样。
轰乡胜己看向教室的时钟,再看向表情依旧淡定的幼驯染。
「有什么遗言吗?」
「小胜不是想当英雄吗?」赤谷突然开口,他能感觉到大腿已经碰到窗框了,冷风正从外边抚上他的背脊。
只要再往外一点,我就会从6楼摔到一楼大门的台阶上。
小胜是真的想杀死我。
这个想法不禁使赤谷打了个冷颤,可心里却是一片坦然,像死刑犯在做尽恶事后要被处刑时那般的坦然。
「想啊。」
「所以我现在不就是在做善事吗?」
赤谷海云将视线移回了幼驯染脸上,此时的他因为被抓着,所以视线刚好能与平时就比他略高一颗头的轰乡胜己对到。
他那鸽血般猩红的眼眸闪耀着病态的光辉。
「我在帮你取得个性啊,你看,死了投胎,下世不就有个性了吗?」少年笑着说出这句话。
随后,他松开了手。
伴随着重物落地的声音,少年猩红的眼眸看向了黄泥土地上漫开来的红。
他冷漠地看了那个物体一眼,转身拎起包就头也不回地走出教室。今天走侧门好了,他在心中想道。
可少年最后还是改道了,他又走向了通往大门的路。
他矮身凝视着双眼依旧睁得大大的赤谷海云,手指轻抚上沾了血迹的脸庞。
接着他似乎想到了什么。
「其实,」他开口说道,声音在风中消逝,一如手中的温度也正在冷风中渐渐冷却。
「我——ⅠⅡⅡⅢⅠⅢⅠⅡⅡ」
风吹乱了少年的话语,过了一会儿,少年再度起身,踏着夕阳的余晖走回家。
唯有那躺在血泊中,不管过了多久体温都没有消散的身体似乎颤动了一下。
眼泪滑落了少年的脸庞,擦去了他脸上的血迹。
他没死。